我与严秋武可谓有一段文字缘。1987年3月,秋武在《汕头日报》发表了微型小说《一分钱》,写一个外表寒伧的老太婆,到邮电所把自己一角一角攒起来的一百元钱汇给灾区的故事。我偶然读到这个作品,很欣赏其艺术构思,随后便写了一篇小评论,也在《汕头日报》上刊登了。但当时,秋武既不知道黄少青是谁,我也不了解严秋武是什么人。转眼间20多年过去了。不久前,秋武在著名美术评论家郑振强先生那里意外看见了我这个一直让他记着的名字,于是我们终于跨过了20多年的时间之河,彼此取得了联系。现在,应秋武之约,我却要来说他的书艺和绘事了。有时想想,这世间,佛所谓的“因缘”,着实有些奇妙。 自与秋武有了直接的接触后,我的感觉是,秋武是真正具有艺术家气质的。而且令人高兴的是,秋武后来虽然放弃了文学,转向了书艺和绘事,但其书艺和绘事,却也一样地显示出了他的才华,十分可喜。 秋武的书法,以隶书为专擅。其隶书的体势,似以《石门颂》为基调,又对汉代其他名碑多有汲取,并融入已意,因而颇得苍润洒脱的韵致。书史有称《石门颂》为“隶中草书”者,这是就其结字与点画的灵动变化而言。甚至于也有谓其“雄厚奔放之气,胆怯者不敢学,力弱者不能学”(张祖翼语)。秋武恰恰既非“胆怯者”,也非“力弱者”,故能得其神髓。观秋武的横披隶书“志存高远”与“真水无香”,皆写得意态舒展,苍润兼俱,内含草书之姿致。其他长篇大幅诗词名篇的竖式录写,其字序的布局则很容易使人联想起秦兵马俑那种战阵堂堂的气势,经得起反复玩赏。秋武有多件隶书作品被“三希堂”等机构永久收藏,并有一件隶书作品入选“中华和平碑林”,决非偶然。 绘画方面,秋武的作品主要是山水画。大抵有两种,其一是传统的水墨山水,另一是纸面金山水。后者是秋武苦心孤诣、独辟蹊径的首创。其创作方法是用金色在黑宣纸上进行描绘。这一造型手段看来与漆画有些异曲同工。不同的是,因是在纸面上实施金色线条和笔触,这就没有了漆画的板涩。而且由于秋武在笔法上是与传统山水画沟通的,故虽然不可能像水墨画一样得水的渗化而产生渲淡氤氲的效果,却也以其燥润多层次的金色皴擦,以及点与线的丰富变化,而使画面获得了特殊的空间感和审美趣味。尤为值得提出的是,由于纯用金色之故,这就使纸面金山水尤适于表现秋天的景色。我们通常所谓“金秋”,实际上强调的正是秋天在视觉上给予人的基本色彩感受。 秋武在其画面中描绘的瑟瑟秋风摇曳着芦苇与衰草,以及提示为清秋深潭的水面等,也都因为纯用金色之故,而极为真切浓郁地传达出了秋天的自然气候特征。此外,秋武的纸面金山水,还由于具有金碧辉煌和古色古香的格调和韵致,因而颇受观众喜欢,也是不能忽视的艺术感染力。
原文刊载于2014年《广雅艺术》(秋之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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