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雅艺术·2013春之声 2013.5
意足不求颜色似
| 意足不求颜色似 | ||||||||||||||||||||||||
| ——读陈丹芝《原来生活》水墨系列作品 | ||||||||||||||||||||||||
| 作者：黄少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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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时常感觉到，有着独具的慧性灵心的女艺术家，她们的作品往往渗透着某些非常个人的情感体验和生命感悟，因而境界大不同于一般。仔细品读从揭阳这方故土出发，而今已经走向京华，并且已经十分成熟的女画家陈丹芝创作的水墨系列作品《原来生活》，使我为自己的这种感觉，又一次找到了一个坚实的支点。 毫无疑问，仅仅依靠浓淡燥润的表达方式，把色彩缤纷的生活世界简化为黑白二元的艺术世界，所谓“得于象外”，“意足不求颜色似”，这是中国画艺术高度提纯了的美学特质，其所产生的扣击心弦的力量，就在于，它凸显的是“绚烂之极归于平淡”的东方神韵，在单纯中孕含着无限的充盈和丰富。 自古及今，陈丹芝当然不是走在这样的路上唯一的一个。从其笔墨挥洒的气度，我们甚至还能隐隐辨认出一点传统文人画的胎痕。然而实际上，陈丹芝已非在旧时途辙上停驻，而是在坚持前行的方向中，踩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新径。在这里，作者与传统的真诚揖别，并不单纯出于形式的需要，更主要的是试图在立足于当下同时，透过深层次的思考，用画笔去叩问历史文化的源与流的涵蕴。 不少眼光独到的名家评论指出，陈丹芝在《原来生活》水墨系列作品中，大面积的空白都是不可或缺的内容，饶有意味。我一样承认，这充分体现了作者的匠心。然而重要的是，在这里，陈丹芝不仅对中国画留空布白的精妙的可能性，做了极致的发挥，同时更在于，作者是以此作为对偶关系的一方，让不同墨色落笔造成的实有的黑，与之和谐相拥，从而为我们提供了一种近似于“万物负阴而抱阳”的哲学暗示，并获致了形式上的优美和统一性。 中国画的重心归向是“写意”，因此，在我看来，画家在其画笔下的创造，都是一种心灵的讲述。陈丹芝《原来生活》水墨系列作品，无疑也是来自于其心灵的话语。深深庭院的一柱一檐，老屋里的一桌一椅，它们陈旧的样式，都是源远流长的古典符号和岁月悠悠的象征，而吐露着淡淡幽香的兰草，恰恰与之构成了深邃的意境，令我们感受到了一种若隐若现的意绪的缭绕，一种精神内容的弥散和延伸……也许这就是诗吧。正是由于陈丹芝确实使画境具有了诗的质地，因而在现代语境与深厚历史文化的相互交汇中，它们绵长的意蕴更加令人回味无穷。 高品位的中国画艺术，除了要有独造的意境，笔墨语言的表现力，也不能居于次要的地位。尤其是水墨创作，其笔法与墨法，都是艺术难度所在，没有修炼到家的真功夫，难免捉襟见肘，不时露怯。陈丹芝《原来生活》水墨系列作品，其笔墨语言不仅富于审美内涵，而且有着向传统挑战的意味。众所周知，中国画的技法，历来一大套，它们有值得学习的价值，但当其于无形中形成了僵化的程式，自然容易造成对于个人创造力的束缚。正因此绘画史才不断出现“师造化”，“立于前人之外”，“我自用我法”等等的疾呼之声。陈丹芝之可贵，在于也持有法无定相的充分自信，因而其用不同墨色以没骨法画出的深深庭院的木柱梁托、门扇栏干、屋檐瓦顶，以及老屋里各式各样的旧式桌椅等，就都不是传统笔墨这皴那皴这斫那斫的搬运工了，而是依据不同的物状构成，自出机杼，常常以几近扫刷的笔致，来摹写出它们的形态和质感，因而在墨色相融错叠的丰富变化中，传达出了古色古香的韵味和历史的沧桑感。这使陈丹芝的作品获得了不少让人耳目一新的原创性的艺术含量。 我读陈丹芝《原来生活》水墨系列作品，还感到，作者在其营造的画境和从容的笔墨挥洒间，透示出的是一种难得的恬淡平和的心态，一种带有几分超逸意味的精神指向；在这里，对于现代语境中充满欲望和浮躁的人生，似乎也是一种提醒，我们应该在自己的心灵多少留下一点厚朴的诗意，让它慢慢生长，成为我们生命的充盈和品质…… 原文刊载于2013年《广雅艺术》（春之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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