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习经是揭阳清末一位了不起的书家,曾氏一门的书法在本专栏中已谈及。这里谈与他同龄的周伯初和学生林清扬。榕城周伯初(1867~1935)名士,字伯初,号毅甫,晚称艺园居士。曾述经来周家任西席教周伯初时,其弟习经随同来就读。清末贡生。辛亥后任榕城毓秀学校校长十馀年,民国间二任揭阳县长。著有《艺园诗文钞》。书法取经王羲之、刘石庵,兼有南帖北碑之长,老而益秀劲。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参与揭阳名胜黄岐山、涵元塔、双峰寺、城隍庙等修葺,碑记书写多出其手。他也能融碑帖于笔中,但论底蕴、学养都不能和幼年同学曾习经相比。 林毓林(1893~1960)字清扬,号璞山,榕城人。毕业于北京中国大学,诗、文、书都受曾习经的影响。书法初学张黑女,后专攻爨宝子,以北碑笔法入行书,古拙优雅。书稿、信札,信笔写来字字金玉,然其温厚蕴藉、变化融会终逊其师一筹。著有《璞山集》《璞山续集》。揭阳书家吴知斯、邝慕欧、佘惠文、许秋岚都是他的学生。 曾习经的文友姚秋园(1871~1952),名梓芳,字君悫,光绪三十二年京师师范学堂(即今北京大学)第一届毕业生,授以举人衔,任法部主事。民国历任汕头厘金局长、上海全国烟酒处督办等职。古文师桐城派,为林琴南弟子,林评其文“叙事明达,赞论雅有雄浑之气”。著有《觉庵丛稿》《秋园文钞》等。他擅长隶书和行书,我所见到多数为邑人著作题辞,如题《铁庵印谱》以及读书眉批,多为行书。1943年中秋节题潮州邱汝滨《扇面集》七绝一首,行书,诗云: 劫馀手泽幸犹存,槛际摩挲酒正温。 五十年来故纨扇,一杯重与细评论。 姚的书法隶书取法孔庙三碑,得秀雅之笔。晚年行书自写性情,甚有文气。 清末林伯虔的书法,在揭阳属顶尖人物,他在揭阳和潮阳任教多年,学生多,书名甚高,向他学书法者不少。下面谈二位较有成就的学生。揭阳磐东郑之栋(1864~1942)。郑字学任,号松生居士,光绪贡生。民国后任过多个学校的教职,曾任汕头日新文学专修学校校长。1938年回老家办学,当代画家刘昌潮即其学生。书法从楷书入手,师法颜真卿;又致力于北碑,在其师林伯虔指导下,后以行书名世。所作行书,得刘石庵之“淡”字,浑厚华滋,但终逊其师一筹,或与学养有关。揭阳市博物馆有他的楷书佛经条幅,稳健秀媚,运笔纯实,略嫌其拘谨。 孙裴谷(1892~1945)也是林伯虞的书弟子,后来在书画印上都有所成就,成为民国岭东书画坛的一面旗帜。 有人把书法分为书法家的书法;画家的书法和文人的书法。一般来说,书家的书法讲究传承,有理有法;画家的书法是与画风搭配,统一风格,有形有趣;文人的书法寄情养性,如“文人画”,重在书卷气和学养,有情有韵,这样的分类法严格说并不科学。我从众,为便于叙述,亦照这一分类。孙先生是画家,而他的书法却不是“画家的书法”。原因是他下过功夫临摹、探索、研究书法,不是纯粹的“有形有趣”,而是“有理有法”。能画不能书,不算是完整的画家;诗书画能完全结合的画家,才可称为名家。孙先生的书法,我寓目最完整的作品是1922年的《 裴谷山人钤印序 》一文;再者只能在画作题跋中见到(他的国画喜欢长题)。他有一枚白文自篆印曰:“十五学画五十学书。”这是玩文字游戏的戏谑;其次是在强调自己的画作,毕竟他擅长的是国画。他的老师林伯虔、杨柳芳、郑德初都能画擅书,尤以林伯虔的造诣最高,融碑入帖,遒劲朴厚。读他31岁的《 裴谷山人钤印序 》,写得刚劲有力,内刚外柔,很接近郑文公碑笔意,显然对魏碑下过很大功夫。40岁后喜唐人孙过庭《书谱 》。据其学生蔡起贤回忆,孙先生在韩师任教时,将《书谱 》置于案头,闲则临写。 他的行书题跋,往往用纵笔率意而又秀逸的笔意,没有纤毫刻意做作。这与他的画风蜕变有一定关系,更主要的是他能融会碑帖。估计到这时他才比较满意自己的书法,因此,谑称“五十学书”。
转载自《揭阳日报》2014.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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